夜深人静,镇魂令主与斩魂使共处一室。
只是为了解决发情期的问题。
他背对着斩魂使侧躺在床上,透过掀起的被子一角,能看见他脊背的皮肤,赵云澜很瘦,从背后隐隐约约能看见肋骨。然而空气中的冷香并没有因为斩魂使的到来而较之前浓郁一分一毫,似乎印证了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斩魂使的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指尖的温度只比赵云澜灼热的体温低一些,触碰在赵云澜脖颈后时,赵云澜低下头,将性腺露出的更多一些。
斩魂使的指尖停留在性腺旁边的一道细小伤口上,并不严重,已经结痂了,只剩下一道轻微的划痕。只是那道伤离性腺太近,似乎只要偏斜一点就会伤到,着实骇人。
“令主……”
斩魂使的声音有些迟疑,听起来既像痛心疾首,又像恨铁不成钢。空气中渐渐弥散出另一种气味,比赵云澜的信息素更清冷、也更不像香味。但那正是赵云澜此时期待的。
良久,赵云澜才反应过来斩魂使的手放在的那处是自己的伤口,他尴尬地笑笑,丝毫不觉得后怕,也没感觉到斩魂使在最初发现那处伤时一刹那的战栗。
“一点小伤。大人是心疼了?”
他嬉皮笑脸地回应道。他背着身体,他想斩魂使应当看不到他的笑脸,只能听到他言辞轻浮。
“轻浮”这个词,似乎适用于任何场合,唯独与Omega的发情期格格不入。那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严肃的时间,适合恋人之间交颈而卧,倾吐衷曲。然而镇魂令主与斩魂使并非恋人,他们之间的合作并非各取所需,更像是斩魂使对镇魂令主施予的一点工作上的帮助。
“任务艰难,令主也应当注意保护身体。”
斩魂使的话不轻不重地落下来,顺着信息素一起流淌到赵云澜的身体里。
他们静默在漆黑的房间里,良久不曾说话。
赵云澜初次分化时,已经是十七岁了。
那段时间他抱着他的猫,为突然而至的生理变化而发愁。
而发情期第一次到来那天恰好是满月,他照常不能睡眠,在夜深人静时背着父母悄悄跳窗出门,对抗潜伏在黑暗中的邪祟。他用三道符纸化出他的长鞭,收服了一个怨鬼,却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膝盖发软,周遭的景物都变得虚浮。他原以为自己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一摸额头,体温比平时高了些。
直到他扶着头靠在小巷中休息时,冷香倾泻而出,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感冒,只是今天是他的发情期。
他身体发热,却感到寒冷。时值盛夏,却似隆冬。
那晚,他撑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万幸被一个路人捡到,扶着他去了药店,他才用了抑制剂。
第二性别只会给人添麻烦,赵云澜第二天就因为抑制剂过敏而进了医院,从此对满月感到恐慌。多年以后和大学同学一起看《暮光之城》,每次见到满月,都想捂住脖子。朋友不明所以,还笑话他:“你可真是个狼人。”
但是赵云澜的困扰是小困扰,镇魂令主不能工作维护阴阳秩序才是地府关心的大问题。他听说下面为这件事吵成一团,一伙人认为即使出再大的问题也不能让镇魂令主在满月这么重要的日子休工,另一伙人则各自心怀鬼胎表示镇魂令主也是凡人,应当以身体为重。
赵云澜被扰得不厌其烦,当即豪放地修书一封,派阴差送到地府:
“每月十五,给我送一个Alpha过来。”
赵云澜如今一想到当时的年少轻狂,都有些汗颜。那时自己靠在床上,月色渐渐洇湿窗帘,漫进屋子里。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担心着以地府风格的审美,会送来什么奇丑无比阴森森的东西,抱着膝盖不说有点后悔但也确实不情不愿。
直到他抬起头,看见斩魂使纡尊亲临,赵云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斩魂使是过来派什么新任务,刚要坐起来,却被那人双手按回了床上。
一封迟来的信笺才从窗户飘进来,还带着地府判官的官印:
“镇魂令主身份尊贵。经慎重商榷,在令主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每月十五由斩魂使大人亲临令主府邸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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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新闻
斩魂使亲自化身路人给赵令主买药?(误)
赵令主好大的面子,斩魂使亲自侍寝。(误)
慎重商榷?怕不是被斩魂使暴打一顿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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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没有电脑,晚上回家再做一个合集。
前文在我主页里,劳驾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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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集做好了,感谢大家的支持。